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Because of you (LM/AM)第四章 下弦月之夜

到了吃晚饭的时间,梅子还是没有回来,兰斯洛特简单用炭火热了一锅牛奶,又加热了几个由厨房女仆赛法分派来的烤饼。赛法每次都会把个头最大的馅饼留给他。
兰斯洛特吃完后,留了一份给梅子。天色完全黑下来了,兰斯洛特有些坐不住,在房间里来回转了几圈,出了屋子,沿着木栅栏找了一圈,还是没有看见。
难道在厨房值夜?他匆匆赶去府邸,从后廊进了厨房,厨房里厨娘和仆人都走了,只有两个十三四岁小童仆在烧热水,其中一个说,梅子洗完碗就走了,离开之前向他们打听去后山的路。

兰斯洛特直奔马厩,那里有个角门可以通向后山。马厩里值岗的仆人在迷迷糊糊打瞌睡,小桌上摆着一只空酒瓶,兰斯洛特的到来把他惊醒了,慌慌张张说没有看见有人进出。兰斯洛特不想和他啰嗦,他说要一匹马一会就回来,仆人看见他没带任何东西,又害怕偷喝酒被说出去,就同意把马给他。


兰斯洛特从后门出去,外面都是树林和草丛,四处荒郊野地,寂静无声,星光闪耀在茫茫的夜色中,很难辨认方向,他开始着急,从埋怨变成紧张和自责。

兰斯洛特摸索着前进,走了一段荆棘路,他看到一排被星光微微照的银灰色的树,树后面低矮的小山之间模模糊糊有条小径,他凭着感觉纵马进入。没多久隐约看到几块山石旁边有一团小小的火光在晃动。

兰斯洛特下了马走过去。火光前的正是梅子,只见他全神贯注地蹲在篝火旁边,两手在地上堆着什么,兰斯洛特不由得松了口气,一瞬间又被莫名的愤怒代替,“他才不在乎你的担心。”他在心中冒出这句话。

“你在做什么!”兰斯洛特喊了一声,他生气了,一脚踢开梅子正在堆砌的东西,梅子一惊,跳了起来,往后退了几步。

“这么晚偷偷跑出庄园,你要离开走也该打个招呼吧。”兰斯洛特盯着他,眼神严厉地扫射在他身上。

梅子没有说话,他像个犯错的孩子站在那里,兰斯洛特感觉到他在发抖,他缓和一下自己的情绪,低头看了看地上那堆被他踢翻的东西。这是一堆大大小小碎石,夹杂在碎石底下露出几根白森森的像骨头形状的东西,借着火光,他说:“这是什么?”
“狼的骨头,还有牙齿。”梅子抬起眼睛望着兰斯洛特,不知是因为胆怯,还是因为寒冷而发颤。篝火摇曳中兰斯洛特看到他眼睛里有泪光在闪动。

“就是那只狼的?”兰斯洛特说。


“我等厨房的人都走了,从垃圾里找出来的。弄到这么晚,很抱歉,兰斯洛特先生。”梅子点了点头,眼睛又看向那堆碎石,“它倒下的时候,一直看着我。”
“真是个傻小子。”兰斯洛特摇摇头,这男孩单纯的让他想发笑却又笑不出来,他已经没有刚才的气恼和警惕。

篝火越来越小,星光反而明亮起来,投射到山间小径,兰斯洛特忽然意识到什么,再次低头看着脚下碎石,又蹲下来拨弄,碎石基本上都是长而扁的石片状,便于搭砌,”你是德鲁伊人?”他的声调变得严肃起来。


“不,不是。。。“,梅子又往后退了一步,双腿紧张的站立不住,他快速往两边望了一下,比刚才更显得慌乱,似乎害怕周围有旁听者,而他想赶快逃跑,却又恐惧逃不出兰斯洛特强有力的手臂。

兰斯洛特在山石上坐了下来,他顺手折断身旁一根枯枝,拗成两段,把它丢进火里,“别担心,我不会说出去的,用石头搭成像金字塔一样的墓碑,只有德鲁伊人才会这么做。”他看着惊慌失措的梅子,用温和的声音安抚着他。又捡起那些碎石,把它们堆砌起来。
“我见过德鲁伊人,在森德诺的森林里。“他继续说,“结婚前,我过着到处浪荡的生活,几乎踏遍了阿尔比恩每一方土地。德鲁伊人对我的到来并不奇怪,给我提供帐篷,他们则喜欢住在山洞里,睡在硬梆梆的岩石上,我见过他们向三面女神祈祷,在神庙里用活人来献祭,歃血来占卜。他们是奇怪的族群,不受外面世界的干扰,不遵循国王的命令和法律,只听从祭司和修道者的指引,不过他们~~看起来很友善。”

“你见过他们使用巫术吗?”梅子突然插话进来。他带着急切的神情一下子蹲到兰斯洛特身边。
“没有,只是听说”,兰斯洛特摆摆手,“听说他们会用咒语治病,也会用咒语使人发疯中邪,还会呼唤怪兽魔鬼。。。所以他们到处被人驱赶,阿尔比恩的国王们会烧死他们。你,也会吗”兰斯洛特看着梅子,眼光里带着顾虑和疑问。

“我妈妈是德鲁伊人。“梅子说,他垂下眼睑看着地面,”她跟着爸爸,还有爷爷一起住在埃尔多村子里。但爸爸死的早,她带着我回到她的族群,那是艾斯雷特森林,很远的很安静的地方。我们不是修道者,只是普通的族人,过的简单、快乐,种菜,摘野果,捕鱼,有什么就吃什么。直到妈妈病了要离开。。。她让我回埃尔多找爷爷,没说为什么,只说让我跟着爷爷,以后做一个阿尔比恩人,忘掉自己身上的德鲁伊血统。我回到埃尔多,没找到爷爷,村里人说爷爷去了朗斯戴德。”
  
说到这儿,梅子停住了,”你看!“他对着星空闭上了眼睛,双手握在一起,轻轻的像呓语一般念了一句,然后把双手转到兰斯洛特跟前。他打开手心,捧着一个晶莹发亮的小小的光球,它的中心发出淡蓝色的柔和的光,象星光在微微闪耀,光线在手的边缘发散开,照亮了兰斯洛特的脸庞。


仿佛在配合这缕光,篝火燃尽了,光球愈发的的熠熠生辉,兰斯洛特惊奇的注视着,看着空中漂浮着的,被照亮的蒲公英的纤絮在身边纷纷坠落,他用手去触摸,它们随着他手上带来的风在起舞,他笑了起来,那一刻觉得自己好久都没有这样笑过,那种他认为早该沉睡着死去的感情,忽然焕发了出来。

过了一会,风吹过来,光球消失了,周围又暗了下来。

“我只会这个。”梅子说,“能坚持几分钟。你觉得它是巫术吗?”
“我不知道,但是,它真的很美”,兰斯洛特觉得还没从这奇妙的世界里回来。


下弦月悄悄爬上来,已经半夜了。寒冷从山后一阵阵袭来。兰斯洛特脱下自己的毡子,“披上”,他声音低沉柔和,却带着不容推脱的命令,他把梅子裹上,帮他在腰上束好,托着梅子上了马,“该回去了“。
“谢谢你,兰斯洛特先生。“
”叫我兰斯。“说着,兰斯洛特也翻身上马,他拉好缰绳,又轻轻把梅子往身上拉了拉,让他靠在他的胸口,他浑然不顾背上的寒冷,只感觉胸前暖透了全身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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